贾府里有规则,爷们在未成婚之前,先放两个人在屋里服侍着。
贾宝玉屋里有两个这样的人,一个是袭人,一个是晴雯。
袭人年岁大一点,心眼多一点,清楚自己是贾母给了宝玉的人,也清楚自己针线容貌比不上晴雯,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贾宝玉跟着贾母去宁国府赏梅花,午间睡在秦可卿床榻之上,梦游了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想完全警醒他,把自己的妹妹兼美硬塞给他,让他领会了云雨之情,以便可以幡然醒悟。但万万没想到,贾宝玉去却因而误入歧途。
梦醒往后,袭人发现隐秘,虽没当场诘问,却在晚上详问其情。在袭人不即不离下,贾宝玉强与袭人偷试了云雨。从此贾宝玉食髓知味,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袭人探母,贾宝玉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逼着茗烟带她去花袭人家里,参见丈母娘和大舅哥。当天回家两人海誓山盟,第二天袭人便得了伤风感冒,第二天躺在床上时被李奶妈痛骂,暗示当天晚上两人有过不才之事。王夫人把袭人选拔成准姨娘后,袭人晚间奉告宝玉,脂砚斋注了批了“不减长生殿风味”7个字,这些都暗指宝玉与袭人之间偷试不止一次。
袭人敢开先河,天然就有人仿效。
小丫头碧痕,凭借担任帮宝玉洗澡之际,闹出了丑事。
《红楼梦》第三十一回,宝玉让晴雯同她洗澡时说道:“罢,罢,我不敢惹爷。还记得碧痕打发你洗澡,足有两三个时辰,也不知道做什么呢。咱们也欠好进去的。后来洗完了,进去瞧瞧,地下的水淹着床腿,连席子上都汪着水。也不知是怎样洗了。叫人笑了几天。”
晴雯说得很宛转,碧痕和宝玉两人洗澡两三个时辰。这其实是很不正常的。由于宝玉洗澡丫头是不能在里面的。 《红楼梦》第二十四回对此有过描绘,原文如下:
“秋纹、碧痕抬着一桶水进来,预备下洗澡之物,待宝玉脱了衣裳,二人便带上门出来。”
碧痕一个小丫头都敢这样做,他人天然也会如此。
《红楼梦》第七十七回,抄检大观园后,王夫人对怡红院进行了要点整治,其中就撵走了一个与宝玉有过亲近往来的四儿。
四儿原是一个小丫头,由于宝玉与袭人耍脾气,所以选拔使用了她。
王夫人为了整理宝玉身边不放心的人,先是撵走了晴雯,然后把宝玉身边的丫头们一个个过了一遍,然后问道:“谁是和宝玉一日的生日?”四儿被指认出来后,王夫人冷笑道:“这也是个不怕臊的。她背地里说的,同日生日便是夫妻。这可是你说的?打谅我隔的远,都不知道呢。”
”同日生日便是夫妻”,四儿会在什么情况下同宝玉说出这样的悄悄话,四儿听了王夫人怒斥红了脸垂头垂泪,暗示她和宝玉之间也有过故事。
此外麝月也被晴雯骂过她和贾宝玉“瞒神弄鬼”,参照晴雯骂袭人和贾宝玉“鬼头鬼脑”之语,也不由让人置疑麝月和贾宝玉有过云雨之情。
但奇怪的是,同贾宝玉偷试的丫环中,没有一个怀孕的,这究竟是怎样回事?
关于这样的一个问题,考试过贾宝玉的多姑娘说出了答案。
多姑娘在贾府男人堆里知名度十分高,由于她天然生成美貌又放浪形骸,“考试”过宁荣二府一半以上的男人。晴雯被撵到她家里后,宝玉私自晚上探望,被她抓住机会,揭帘子进屋,先是挟制宝玉私下到奴才屋里坏了规则,然后借此机会把宝玉拉进了里间,将宝玉紧紧搂在怀里。宝玉吓得急速求饶,多姑娘笑道:
“我早进来了,却叫婆子去园门等着呢。我等什么似的,今儿等着了你。尽管出名,不如碰头,空长了一个好容貌儿,竟是没药信的炮仗,只好装幌子算了,倒比我还发讪害羞……”
“没药信的炮仗”是啥意思呢?便是哑炮,只有空姿态却没用。
多姑娘言语粗鄙,说的话其实与林黛玉嗔骂宝玉的话是相同道理。
《红楼梦》第二十三回,贾宝玉在沁芳闸边的桃花树下读《西厢记》,被林黛玉抓个正着。后来两人共读后,贾宝玉信口开河:
“我便是那多愁多病身,你便是那倾国倾城的貌”。
林黛玉嗔怒言称要去找贾政,吓得宝玉急速求饶。林黛玉笑说一句这样的话:
“一般也唬的这个调儿,还只管胡说。呸,原来是‘苗而不秀,是个银样镴枪头’。”
苗而不秀意思是庄稼长势很好,可是却不抽橞,秧苗不抽橞,就不能成果。银样镴枪头是指贾宝玉空长了一身好容貌,却是身体有问题的男人。
贾宝玉身体有何问题?《红楼梦》第七十八回,贾母更与王夫人说过对贾宝玉的疑问:“想必原是个丫头错投了胎不成?”
无论是多姑娘说的“没药信的炮仗”,仍是林黛玉说的“银样镴枪头”,包含贾母说的“丫头错投了胎”,都阐明一件工作——贾宝玉不是真男人,不是老练男人。
其实,从作者写书的原意来看,后代凋谢,气数将尽,生活在末世的贾宝玉,就算与再多的女性往来,有过再多的偷试之举,在贾府倾颓之际,也注定不会给贾家留下后一代的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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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材料要点引自:《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1990/2018 ;《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