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洲岛千帆过尽燕归来

原标题：大洲岛：千帆过尽燕归来

站在万宁市东南部的乌场渔港瞭望，6海里外的大洲岛如一叶绿舟悬浮于海面。

在当地渔民眼中，大洲岛曾是渔船歇息的天然避风港。当韶光回溯至千百年前，一艘艘商船自广州、泉州、扬州等通商口岸通往东南亚国家或岛屿时，同样会挑选在此停靠、避风和补给，然后再驶向更宽广的大海。

仓促过客如云烟，来了又走，只要那一株株龙血树、一簇簇珊瑚礁一向驻守在原地，在潮涨潮落中任意成长，成为大洲岛真实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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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船停靠

见证海上丝路富贵

无人机渐渐升起，清澈如镜的大洲岛海域简直溢满了整个航拍画面，一艘古船沉于海底，概括若有若无。

俯视大洲岛。海南日报记者 袁琛 摄

没有人知道，这艘古船何时倾覆于此，它的飞翔轨道却能够大致揣度如下：自我国某个通商口岸启航，滨海南岛东岸一路南行，至大洲岛时预备泊岸歇息，不料突遇风雨就此倾覆；又或是从东南亚乃至更远的区域动身，一路翻山越岭后，决议登大洲岛补给休整，却遭受意外。

以上揣度并非空穴来风。作为海南岛滨海离岸最大的岛屿，大洲岛把守通往东南亚国家之航线要道，自唐宋以来一向舟楫如梭。从不同视点看，大洲岛的概括像船，像猪，像象，因而收成了独洲（舟）山、独珠（猪）山、象石（山）等许多古称。

大洲岛是船只逃避风波的天然屏障。

海南日报记者 袁琛 摄

唐代地理学家贾耽在《皇华四达记》一书中，曾对“广州通海夷道”即广州至马六甲、马六甲至斯里兰卡的道路有具体记载：“广州东南海行，二百里至屯门山，乃帆风西行，二日至神州石，又南二日行，至象石，又西南三日行，至占不劳山……”，里边所提及的“象石”，正是大洲岛。跟着咱们国家海上交易繁荣鼓起，这条呈半月形的航线日益繁忙，商船来往间也将沿途的重要节点逐个铭记。

大洲岛上怪石嶙峋。海南日报记者 王凯 摄

清代方志名家洪亮吉撰写的方志《乾隆府厅州县图志》记载：“独州山在州（万州）东南海中，周六十里，又叫榜山，海舟多泊湾于此，南番诸国人贡，视此山为表。”清代康熙时期的《万州志》也称：“（独洲）岭在海中，周围六十余里。南番诸国进贡，视此山为准。”被不远千里而来的异国商船视为帆海标志，大洲岛在中外交通史上的方位、效果可见一斑。

《郑和帆海图》描绘海南东部海域时仅有一句注释：“独猪山艮针，五更，船用艮寅针，十更，船平大星。”可见就连郑和七下西洋，也曾以大洲岛作为航标。

仅仅环海南岛近海岛屿不在少数，来往舟楫为何偏偏钟情于大洲岛？曾供职于万宁市史志部分的作家郑立坚以为，原因有二：一是大洲岛两岭夹一湾，港阔水深，是船只逃避风波的天然屏障；二是大洲岛距陆地最近不过五六海里，商船上岸补给便利。

大洲岛旁的古沉船。海南日报记者 王凯 摄

“古代商船来往频频，让寓居在大洲岛彼岸的渔民逐步心思活络起来，开端自动挑上淡水、蔬菜、米粮等物资，搭船送至大洲岛，交换商货或现银。”在郑立坚看来，除了发挥航标与避风港的效果，大洲岛以乌场渔港为后援，为过往船只供给补给，扮演的正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驿站人物。

02

过度开发

生态环境曾一度恶化

两岭三峰枕海壁立，一条长800米、宽40米的弓形银色沙洲横贯其间，便是大洲岛全貌。虽然是海南岛滨海离岸最大的岛屿，大洲岛仍旧小到能够一眼望穿。

大洲岛虽小，方位却非常好。因处于琼东上升流明显海区，邻近又有太阳河等入海径流，大洲岛海区富含很多有机营养物质，招引了很多海洋生物休息于此。循着一尾尾味道鲜活的海鱼，生活在邻近海港的渔民们也“闻风而来”，登岛捕鱼时还有意外之喜。

大洲岛马鲛鱼。（材料图）

“除了两岭间的沙洲，整个海岛上简直遍地都是树，不时还能看到穿山甲、蜥蜴和蟒蛇窜出，简直便是一个原始荒野，风光美极了！”回忆起半世纪前第一次登上大洲岛时的情形，68岁的万宁市东澳镇新潭村乡民刘亚林至今仍浮光掠影。

新潭村紧邻海岸，祖祖辈辈出海捕捉为生，大洲岛是渔民们常去的渔场之一。“一般都是早出晚归，但要是碰上风波，还得在岛上暂避几日。为求便利，渔民们还在岛上树立简易油布棚暂时寓居。”刘亚林说，新潭村乡民有4000多人，其间近一半人出海捕鱼为生，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捕捉旺季时会有成百上千人一会儿涌上大洲岛。

后来，本来趋于平衡的海岛海洋生态系统被打破，首战之地的便是休息在岛上的一群濒危小精灵——金丝燕。

终年沿着海边、岛屿飞翔的金丝燕，只要育子时才会在岩壁上筑巢。或许是看中了大洲岛上的山岩耸峙，峭崖上遍及天然裂缝、窟窿和葱郁的植被，清静幽静，金丝燕便挑选在此安营扎寨。岛上金丝燕盛产燕窝，大洲岛因而又有“燕窝岛”的别称。

大洲岛上的金丝燕在垒窝。（材料图）

重新潭村乡民在大洲岛上所立碑铭能够得知，新中国树立后，当地人民公社曾将燕窝的采摘权以抽签的方法轮番安排给全村9个生产队。

曩昔长时间规模化的采摘，再加上人类捕捉活动的搅扰，让金丝燕群从顶峰时的200多个巢降至上世纪80年代初期的60个—70个巢，金丝燕数量终究仅剩30只—40只，简直濒临灭绝。

因为人类的过度讨取、损坏，大洲岛生态环境曾一度恶化。望着“秃头”的山岭、死去的珊瑚、远去的燕群，刘亚林眉头紧闭。

03

生态维护

“增蓝复绿”在今朝

1989年的一天，捕捉归来的刘亚林和平常相同，将渔船停靠在大洲岛。去过那么多渔场和港口，他最钟情的仍是这儿，“大洲岛是个宝岛，假如能够，我甘愿一辈子不脱离。”

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当国家海洋局提出在大洲岛树立海岛海域生态系统自然维护区，刘亚林被列入护岛员的队伍中。基本上没有半点犹疑，这位老渔民很快将这份差事应了下来，虽然护岛员每月薪酬远远低于他出海捕鱼的收益。

1990年9月30日，国务院正式同意建立大洲岛国家级海洋生态自然维护区，包含4.2平方公里的陆地和65.8平方公里的周边海域。

将捕捉东西收起来，将渔船改成护岛巡查船，刘亚林等4名护岛员正式上岗，两人一组，各值半个月班。

护岛的日子比幻想中难熬，大洲岛上缺电少水，食物全赖从陆地运过来。而更让护岛员难过的是亲朋的不理解。

“渔民‘祖先海’的思维严峻，以为这儿便是他们的地盘，再加上我便是本地人，不少村里人都骂我是‘叛徒’。”刘亚林说。捕了半辈子鱼，刘亚林了解其他渔民的心思，可哪怕是顶着“叛徒”的恶名，他仍是固执地将每一艘接近大洲岛的渔船劝离，乃至拿自家“开刀”：在2015年首先撤除自家建在岛上的简易避风棚。

护岛员的尽心尽责，让大洲岛上的人类活动逐步“离场”，换回的是生态“增蓝复绿”。

“你看，岭上满是海南小花龙血树，在其他当地可见不到这么多。”搭船驶向大洲岛时，大洲岛国家级海洋生态自然维护区助理工程师陈章帅指着南北两边生气勃勃的山岭，一脸自豪。除掉常见的植被品种不说，现在大洲岛上光是海南特有的植物就达31种，这中心还包含海南苏铁、海南小花龙血树、海南大风子等9种珍稀濒危植物。通过多年维护，岛上金丝燕种群数量削减的趋势已得到遏止。据不完全统计，金丝燕数量现在已增至50只左右。

大洲岛上的岩鹭。海南日报记者 袁琛 摄

看着岛上生态环境逐步变好，渔民们的思维也发生了改变。

为了更好地维护大洲岛的生态环境，维护区将护岛员的数量从4名增至10名，装备了专业的巡查艇及其他硬件设备，并延聘4名专业方面技术人员对岛上的生态系统定时展开调查监测，展开人工维护与修正珊瑚等作业。

“现在岛上条件好多了，用上了太阳能，也有了电视，咱们晚上再也不必守着煤油灯发呆了。”早就到退休年龄的刘亚林自动报名参与劳务差遣，持续留在大洲岛上作业。每天起床后，他都会像曩昔几十年那样，沿着巡岛道路巡查看护大洲岛。他劝离登岛的渔民、游客，再拾掇残留在岛上的废物，完毕值勤时再带回陆地处理。

虽然年岁渐渐的变大，刘亚林仍旧不肯脱离大洲岛。他还把自己的儿子刘名琳也叫到岛上，和他一同护岛。何时才舍得从大洲岛上完全退休呢？面临海南日报记者的发问，刘亚林想了想，然后说：“比及大洲岛变得更美一些，就像我第一次登岛时看见的那样。”

本报导首发于2020年1月6日的《海南日报》，系原文原图共享，感兴趣的读者记住保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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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海南日报记者 李梦瑶

新媒体修改实习生 黄雅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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