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抗误区丨咱们能在动物生产中完成抗生素零运用吗

原标题：减抗误区丨我们能在动物生产中实现抗生素“零使用”吗？

无论抗生素耐药性问题多么复杂和令人担忧，都没有必要丧失勇气。一个简单的结论是：抗生素耐药性的发生与抗生素的使用有关，减少抗生素的使用将导致耐药性选择的减少。

尽管听起来很简单，但动物总是会生病的，而治疗疾病仍然需要抗生素。从根本上禁止抗生素是不现实的。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能在动物生产中实现抗生素“零使用”吗？答案显然是“不能”。但如果有人问：“我们能大幅减少畜牧生产中抗生素的用量吗？”，我的回答是：“是的，我们大家可以”。

过去的几年里，我们不断探索如何减少抗生素使用，同时保证动物健康和生产效益。为此，我们专注于通过提升生物安保水平来预防疾病。这项工作的基本假设是，通过最大程度的努力来避免动物与病原体接触，我们就能将动物患病和需要治疗的风险降至最低。

我坚信，未来的兽医管理应该把重点放在疾病预防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注重解决临床问题。当动物生病时，实际上意味着饲养者和兽医已经失败一次了，因为他们不能保持动物的健康。疾病治疗为他们提供了战胜疾病的第二次机会。然而治疗通常很难让动物完全恢复健康，且成本也会更高。当动物患病时，由于生长缓慢或死亡淘汰所带来的经济损失可能已经很高了。

为何需要关注生物安保？

我们的研究并不仅仅是将生物安保作为减少抗生索的手段，同时我们也整理了一份可用作抗生素替代品的方案清单。我和我的同事，以及来自丹麦、法国、德国、瑞典和瑞士的研究伙伴，列出了目前科学界正在讨论的19种具有代表性的方法和工具。

有些是概要性的方案，例如改善水质和生物安保，有些则旨在解决特定的病原体，如SPF方案。一些与整体管理或文化有关（例如对兽医管理进行评估，以便在开抗生素处方时更多考量传统分化差异的因素），另一些则与生物学相关（例如使用基因增强的高耐药性品种）。总而言之，这个清单包含了相当多的抗生素替代方案。

随后，我们咨询了欧洲100多位养猪生产领域的专家（兽医、研究人员、教师、营养学家、顾问等），以找出他们都以为在有效性、可行性和投资回报方面最佳的替代方案。基于他们的回答，我们得出了10大备选方案：

内部和外部的生物安保在排序中均名列前茅，因此我们决定详细探讨这一主题。除生物安保之外，通过优化动物免疫力来提高动物康复能力的方法也排在推荐方案前列。还能够最终靠不同的疫苗接种方案、使用基于饲料或饮水的促进肠道健康的功能性添加剂，或改进的饲喂方案来提高动物的免疫力。

事实上有许多饲料添加剂，如免疫调节剂、噬菌体、赖氨酸、抗菌肽、益生菌/益生元/合生元、植物提取物、以降低病原毒力（细菌群体感应、生物膜和毒力因子）为目的的酶制剂等，都在应对仔猪断奶综合征和肉鸡肠炎方面表现出很好的效果。

由于这不是我的研究领域，我不会在这些方面多做讨论。但这绝不意味着，我认为这些抗生素替代方案价值百科不高。恰恰相反，在实践中我们多次发现，将提升动物抵抗力与生物安保管理方案相结合能带来极佳的生产效果。

氧化锌是好的替抗方案吗？

在探讨生物安保之前，我想先谈谈另一个抗生素替代方案——氧化锌（ZnO）。谈这个方案的原因是，氧化锌的例子很好地说明了一点：从长远来看，我们不应该尝试用一种药物替代另一种药物，而是应该尝试避免使用任何药物。

在一些国家，氧化锌已经按照治疗剂量用来预防仔猪断奶后的腹泻（如丹麦和英国）。然而，也有一些欧洲国家没有批准将氧化锌作为治疗性方案。当关于畜牧生产中抗生素的争论出现时，人们开始强烈要求批准使用氧化锌。氧化锌被认为是抗生素的优良替代品，特别是在生猪生产中，它能大幅减少抗生素的使用。

2013年，在动物抗菌药物消费和耐药性研究中心（AMCRA）的建议下，比利时批准使用氧化锌，随后所有欧盟成员国也批准了使用氧化锌。在比利时批准后，其使用量迅速增加（据估计，2015年70%的仔猪在断奶后使用了氧化锌）。

与此同时，粘杆菌素的使用大幅减少（四年时间内减少了50%）。粘杆菌素曾是治疗或预防断奶仔猪腹泻最常用的抗生素之一。如今，粘杆菌素也是人类医学中最重要的抗生素之一：它慢慢的变多地被用作治疗多重耐药菌感染患者，尽管它对人类的肾脏是有毒的。

尽管氧化锌的使用听起来是一个成功故事（在某种程度上是这样），但它有两个重要的缺点：抗生素耐药性也可能发展成氧化锌耐药性（尽管对这种观点仍有争议）。另外，氧化锌含有重金属，会通过猪粪进入环境。这两个缺点导致欧盟委员会最近决定，2022年起将禁止在所有欧盟成员国中使用氧化锌。

由此我们大家可以看出，即使新治疗方案的副作用较小，但用一种治疗方法替换另一种治疗方法也很难成为可持续的发展趋势。相反，我们应该思考如何让仔猪在断奶后不需要用任何药物。因此，放弃使用氧化锌与2012年的比利时AMCRA提出的建议相吻合。该建议明确指出，氧化锌只应被视为临时方案。

作者简介

Jeroen Dewulf博士，比利时根特大学兽医学院教授。他的主要研究方向是量化流行病学和人畜共患病防控，特别是针对畜牧养殖过程中抗生素的使用及对抗生素耐药性的研究，同时他也关注如何利用生物安保管理手段来预防传染性疾病。

Dewulf博士是比利时年度动物抗菌药物消费报告BelVet-SAC的主要作者，也是欧洲兽用抗菌药物消费监测委员会ESVAC的成员，并在欧洲抗生素耐药性遏制联合会JPIAMR中担任动物群体水平抗生素使用监管项目组主席。

自2009年以来，他身兼数职，包括比利时联邦食品安全局科学委员会成员，比利时抗生素使用与抗生素耐药性监管中心AMCRA创始人和主席，欧洲兽医公共卫生学院院长。

Dewulf博士见解独到，可以将复杂的问题以清晰而简洁的方式表达。这使得他在世界各地会议上成为非常受欢迎的主讲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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