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元代绘画史简说

元代绘画

（公元1271年——1368年）

1206年成吉思汗树立大蒙古国，旋即降服西夏，灭女真，出动军队西域，直至东欧，最终灭掉南宋，于1271年树立元朝。元初严厉中央集权，健全典章准则，推广汉法，启用儒生。元世祖逝世后，群汗争位，吏制糜烂，元末农人大起义迸发，元朝于1368年完毕。这段前史既记录了一个兴起的立刻民族怎么降服国际，控制华夏，也记录了被降服的民族以固有的文明优势打败降服者，文明持续向前推动。元初，为了巩固政权，元朝政府在剿杀南宋政权剩余和打压各地起义的一起，在政治上也采纳了多种防范措施。如把人分红四等，没收铁器，制止聚会等等。初期的民族轻视方针，在汉族士人中引起很大反应。画院准则撤销，连科举都废弃，文人恬淡自守，丹青明志，绘画的部队中文人画家占有了大多数。他们不与政治协作，而以自在的心态发明，繁极简出，造化入心，以表达胸中“逸气”为旨归。在对“放逸”与“旷达”的求索中，树立在民族民间传统文明价值观念根底上的文人画取得了极高成果。

由于发明变成抒怀明志的方法，所以，从心灵动身，以情结境，讲究翰墨，去除描写之习便成为元代绘画的发明倾向。画家们不再去描绘天然的表象，而在静观寂照中求得心与道和，神与物游，以“止观”“静虑”的心灵状况适意，一起着重以书入画，“写实”方法渐被萧瑟，以翰墨挥写求得心灵开释的“元人相貌”产生了，确立了一个年代的风仪。表现文人画旨趣的董巨传派成为画坛干流，构成以“元四家”为标志的年代顶峰。

由于巩固政权的需求，元初控制者以汉人管理汉人。元室“搜访遗逸”，赵孟頫等人得到重用，在维护和宏扬中华民族文明传统中，赵孟頫等发挥了及其重要的效果。他的登高一呼——“画贵有古意”，关于维护民间传统文明的中心价值发挥了极端重要的效果。

赵孟頫

赵孟頫在我国画史上有承上启下的效果。他杰出的艺术成果和对书画人才的保护培育使他成为一代宗师。赵孟頫（1254——1322），字子昂，号松雪，又号鸥波等。湖州人，宋室后嗣，身历五朝，官至一品。其学养、艺术思维和文明奉献在元代这一特别时期有一起含义。他的“画贵有古意”的建议，是贵有真、朴、简之趣，要求方法之外有精力浓艳的真意。他着重“书画同源”，以书入画，有诗曰：“石如飞白木如籀，写竹还须八法通。若也有人能会此，须知书画原本同”（元赵孟頫题《秀石疏林图》）。赵孟頫深重的文明素质和超凡的功力能于和润中见风骨，淳朴中见正直。他的书法触及晋、唐两代，篆隶行楷畅通领悟贯通，笔意婉转，神藏不露，书法的功底运用到绘画上，加上他的造型才调，天然构成前人所没有的年代意趣。他从吴兴故乡到北京，长时间往复，没有画泰岱，而画了《鹊华秋色图》【图5.1】，画的是济南邻近的华不注山和鹊山的秋天景致，舟楫徐行，三两人家，日子情味天然慈祥。树木枝干为双钩法，树叶用点，笔法轻松，结体疏朗，论家以为“清思可人，一洗工气”（元杨载跋《鹊华秋色图》），静穆而古雅。有人以为《鹊华秋色图》呈王维《辋川图》布局，董源的笔致，赵令穰的疏朗，是归纳唐、五代、北宋根底的别创一体，既见传统又足见个人意趣，可视为元代最高成果之一。董其昌称此图“兼右丞、北苑二家画法，有唐人之致去其纤，有北宋之雄去其犷”（明董其昌跋《鹊华秋色图》）。王原祁称他“妙处不在工而在逸”。

5.1 元赵孟頫《鹊华秋色图》

赵孟頫是位万能画家，人物鞍马、走兽飞禽、花卉竹石无一不精【图5.3】。其花鸟画沿用了宋代院画风仪，用笔谨慎工巧，形象生动有致，但敷色又放弃美丽而求高雅，多了文人气质，特别墨笔竹石体裁，是他“书画同源”理论的印证。传世的《竹兰石图》《秀石疏林图》【图5.2】均属妙契天然，心手相应，又能以书入画的模范之作。他的画具有一种功力表现之外的朴实感，轻松地运用老练的技巧，谨慎地表达着超人的逸趣。明末李日华称誉说：“子昂肖物之妙，无所不造其极”（明李日华跋《二羊图》）。赵孟頫倡议“画贵有古意”的一起又很注重师法造化，他说：“久知图像非儿戏，处处云山是我师”（元赵孟頫题《苍林叠岫图》）。最重要的，是他着重画家素质，对立技巧构成习气，构成方法化。这些艺术思维影响了整个元代，突破了“历历俱足，甚谨甚细”，显露巧密而内乏俊发之气的旧有格式，为一个年代作出了演示。

5.2 元赵孟頫《秀石竹林图》

5.3 元赵孟頫《秋林饮马图》

除个人发明外，赵孟頫更以谦和之心、担当之责提拔和培养了很多画家，如高克恭、李衎、朱德润【图5.4】、柯九思等。他的夫人管道升、儿子赵雍、外孙王蒙都成咱们。他的学生黄公望为“元四家”之首。受他影响的画家更多，他的艺术对一个年代风格的构成和开展做出巨大奉献。

5.4 元朱德润《林下听琴图》

钱选和元初画家

钱选与赵孟頫同乡一起期，是颇具代表性的元初画家。在年代巨变下他烧掉自己编撰的经学著作，以专心心态尽力绘画，自言“不管六朝荣枯事，一樽且向图像开”，成果明显，山水、花鸟、人物、鞍马皆有精深造就，理论上亦有极深见地，在元初与赵孟頫等并称“吴兴八俊”（吴兴为今湖州）。赵孟頫曾向他请教过“士夫画”的问题，他仔细回答为“隶体耳。画史能辨之，即可无翼而飞，不尔便落邪道，愈工愈远。然又有关捩，更得无求于世，不以毁誉挠怀”（清邹一桂《小山画谱》）。这番话既是钱选的绘画观，也是他的人生心情。翰墨一途能做到“无求于世，不以赞毁挠怀”（明董其昌《容台集》），成为文人画的精力根底。钱选的山水画以工秀清逸见长，存世著作有水墨浅上色和青绿山水两种。前者代表作有《浮玉山居图》【图5.5】，做到了集董、巨传统与李、郭风骨为一体，于秀润中见雄强，笔法细致，结体严谨，很见作者功力及品质。后者代表作有《山居图》【图5.6】，山峦勾勒不皴，敷色浓丽，又能绝去庸俗，色彩浓淡凸现，结构雄健，翰墨筋骨之美溢于画外，画面题诗是夫子自道，甚见高格。他的人物画也有杰出成果，承继李公麟，用笔精巧，上色洁白，体裁多为高人逸士，前史故实，如《萧翼赚兰亭》《明妃出塞图》等。钱选的花鸟师法赵昌并遭到院画影响，鸟画得特别生动，被时人以为别有一种娇态，非别人所能及。现藏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的《梨花图》和上海博物馆的《浮玉山居图》都是画史创作。

5·5 元钱选《浮玉山居图》

5·6 元钱选《山居图》

高克恭（1248——1310），传色目人种，祖先是西域人。他自己宦途顺达，廉政宽和，广交才俊，对汉族士夫优礼有加。他的绘画体裁多山水与墨竹，山水师“二米”兼取董、巨，传世著作有《春云晓霭图》【图5.7】、《云横秀岭图》等。除山水外，高克恭的墨竹用笔淳朴、气格古拙，现存故宫博物院的《墨竹坡石图》很见艺术风格。他在元初取得了可与赵孟頫比肩的崇高荣誉。除艺术影响力外，人品的宽厚旷达也是重要原因。

5·7 元高克恭《春云晓霭图》

元 任仁发《二马图》

元 王振鹏《伯牙鼓琴图》

任仁发（1254——1327），元初咱们，绘画体裁广泛，造就精深。从现存《二马图》看，功力不在赵孟頫之下，时人称其“法备神完”，用笔直逼李公麟。他的人物画《张果见明皇图》，神态逼肖，兴趣古雅，可见很深的功力。

何澄（1217——约1309），现存《归庄图》长卷，画陶渊明隐居日子。《归庄图》是元代人物画中最长的手卷，属刚毅中含秀逸的画风。何澄活到九十余岁还在画画。后人褒誉颇多。

王振鹏（生卒年不详），永嘉人。拿手用墨线作“界画“，工致细密，人物神态生动，笔法流利劲健。有《龙舟竞渡图》和《伯牙鼓琴图》存世。

颜辉（生卒年不详），道释人物画家，除佛像外，神仙灵怪、猿猴畜兽皆画。水墨粗笔，雄强刚健，粗暴豪宕。现存《李仙图》（即铁拐李）足见艺术造就。

李衎（1245——1320），画竹咱们。他的画法一是双勾填色，一是墨笔。现藏故宫博物院的《双勾竹图》【图5.9】和南京博物院的《竹石图》可为代表作。赵孟頫称他“穷竹之变”，“毫发无遗恨”。

元初画家集体之后，至中期师法北宋李郭传统的咱们当数曹知白、朱德润和唐棣。曹知白的《疏松幽岫图》【图5.8】、朱德润的《林下鸣琴》、唐棣的《松荫聚饮图》都是山水画史上永存的名作。

5·8 元曹知白《疏林幽岫图》

5·9 元李衎《双勾竹图》

元四咱们

元代画家很多，至明代有了“元四家”的提法。董其昌将黄公望、吴镇、倪瓒、王蒙列为“元季四咱们”，这一提法取得前史的确定。四人分属元代不同阶级，在艺术风格上既不同于前人，又有别于一起代画家，但却反映出元代绘画的典型相貌，一起具有深入的精力内在。

黄公望（1269——1354），常熟人，字子久。多才学，富机敏，绘画之外亦通乐律，能谱曲填词。为人洒脱旷达，不仰权势。因司理赋税受牵连获罪坐牢。出狱后入全真教，隐居，游历，以画为生，这时已年近五十。之后，黄公望抱着“坐看鸟争林”的心情放浪江湖，对江南一带山川“得于心而行于笔”，著作千丘万壑，重峦重峦，美妙深重。他的技法获取众家，以董、巨筑基，一起参用李、郭、荆、关和“二米”，其间他受教师赵孟頫艺术思维影响甚大，归纳各家构成一家相貌，进入自在境地，波澜起伏、刚柔相济、浓淡枯润、疏密聚散，极端鲜活灵动，把山水画的书写兴趣提到了空前的高度。以书入画且以简略之笔学习宋人实际上推翻了宋人之“繁”。以沉逸秀润的笔致描绘心中山水，更多脱去了“具象”的捆绑，文人气候特别稠密，表现了明显的年代特征。

他的山水形制既有横幅手卷，又有立幅大轴，既有浅绛上色，又有墨笔适意。不管何种方法皆能笔精墨妙、熟练精深，一起又见胸臆超凡、气局庞大。他的《富春山居图》【图5.10】被后人视为巅峰之作。气势绵绵而澎湃，跌宕起伏，笔致灵动。千里江山，尽收眼底，炉火纯青，眼花缭乱，可谓元画风仪的杰出代表著作。这件著作是黄公望80高龄时为无用师所画，时停时继，历时四年。黄公望为此图用心甚足，致使深感“成果之难”，为避免别人“巧取豪夺”，应无用师之求在卷尾作了跋语。自郑无用后，此图历经沈周、董其昌等人手，传至吴正志。吴又传其子吴问卿。问卿太喜爱此图，死前嘱焚之殉葬，亏得其侄吴子文从火中抢出，救下了这件中华瑰宝。至此画被焚成两段，身首异处。首先部分现藏浙江省博物馆，主体部分藏台北故宫博物院。

5·10 元黄公望《富春山居图》

黄公望的《天池石壁图》《丹崖玉树图》《九峰雪霁图》等都是传世名作，今日咱们有幸还可看到。全部存世著作气候华滋，活力勃郁，笔法灵敏，意境动听。黄公望的著作和为人在一起代就遭到褒誉，更令后人敬重有加。后人王时敏称他“体备众法，又能脱化浑融，不落翰墨蹊径，故非人所企及”（清王时敏《西庐画跋》）。有论者以为，他的难以企及是源于翰墨之外的一种艺术品质之美，有“一种破除了全部法障之后所到达的人生与艺术发明的圆融无碍的真如之境”。【图5.11】

5·11 元黄公望《九珠峰翠图》

吴镇（1280——1354），字仲圭，号梅花道人。在“元四家”中，吴镇是甘于孤寂、清贫守志的典型。他青年时研习理学，并学佛道，家境贫寒却隐居不仕，一度以卖卜为生。善画山水、墨竹，用笔沉厚淋漓，师北宋巨然、文同一脉。史载他与盛懋比邻而居，求盛画者甚众，而吴家门可罗雀。他妻子笑他，吴镇沉着对曰：“二十年后不复尔。”吴镇翰墨清刚豪放，无一丝贩子庸俗。他素日结交隐逸文人与和尚道士，与社会坚持间隔。传世名作有《渔父图》【图5.12】、《双桧平远图》、《秋江渔隐图》、《芦花寒雁图》、《墨竹谱》【图5.13】等。至正二年（1342）所作墨笔绢本立轴《渔父图》是其代表作。近处坡石高树两株，中景湖水浩荡，芦荻萧索，渔舟一叶出没其间，气势空旷，意境幽淡，有董、巨笔意。长卷本《渔父图》取马、夏格式，近坡丛树，平湖小舟，多处题诗生发画意。

5·12 元吴镇《渔父图》

5·13 元吴镇《墨竹谱》之一

元吴镇《墨竹谱》之二

吴镇于孙过庭《书谱》下过苦功，写得一手好草书，故墨竹中锋圆转，气局灵动。山水画中，善用中锋，如金刚杵，冲和淳朴。脱胎董、巨自成一格，无画家习气。与黄、倪、王三家多用干笔不同，吴镇喜饱墨湿笔，沉着痛快。他喜淡墨染后，再以焦墨提神，既有北宋人的浓郁、雄犷，又有个人的圆润、空灵与古拙。明清不少咱们都学习他的翰墨，如沈周、龚贤等。

将平平单纯融入画面，以极简之笔表达胸臆的典型画家是倪瓒，后人称为“倪高士”。倪瓒（1301——1374），号云林子，江苏无锡人。家境殷实，自建园林藏书画曰“清閟阁”。倪瓒的山水崇尚荆、关，变烦琐为简逸。常作江南平远之景，一个平坡，三五杂树，偶有一亭，亭中无人。喜用偏锋且极简，喜用淡干墨，多用横点，看似着力甚轻却笔笔入纸。大片留白是水面或天空，常给人静寂、清旷、萧索、荒寒的感触。他给友人信中留下一句日后画史上的名言：“仆之所谓画者，不过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娱耳”（元倪瓒《答张仲藻书》）。这是说他的寻求不是客观目标的原型，而是假借客观资料来表现自己的精力国际。因而，客观目标关于他无非是个关键罢了。这种艺术观折服了明清两代画家，但学他的人无一成功。由于倪云林寻求的是现象之外的心里神韵，一种“平平单纯”的心境。学他的人越是尽力，离这种“天然”的境地越远。正像王世贞在《艺苑卮言》中所言：“元镇（云林）极简雅，似嫩而苍，宋人易摹，元人难摹，元人犹可学，独元镇不可学也。”有论者以为，他将翰墨和意蕴都提纯到一种极精粹的艺术构成方法，如水中之月，镜中之花，只可观瞻神会，不可触摸把捉，由于它一触即逝，是纯个人化的一种感悟。后人以“寒”“瘦”“孤”“清”“寂”描述倪瓒著作，诠释着“逸气”的内容，“高士”之“高”正在于此。

在其时就有风气：“江东之家，以有无（倪画）为清俗。”倪云林终身以狷介自励，被以为有“洁癖”，但他画中的“狷介”气味竟被代代所承受。这正阐明文人画刚强的生命力和漫长的影响。倪云林画作现存《六正人图》《容膝斋图》《幽涧松寒图》《虞山林壑图》等。此外，他还留下了一批“聊抒胸中逸气”。【图5.14、图5.15】

5·14 元倪瓒《古木幽篁图》

5·14 元倪瓒《雨后空林图》

在“元四家”中，王蒙出世最晚，是赵孟頫的外孙。王蒙（1308——1385），字叔明，号黄鹤山樵、香光居士。山水远法董、巨，近师赵孟頫，最能畅通领悟诸家而别出新意，传世著作改变极多，面貌多样但有自己的翰墨风格。他的《青卞隐居图》【图5.16】是老练时期的代表作，做到了峰岚重峦，幽静变幻，一石一树一态，上下照应，气贯大局，干湿浓淡，皴渲破扫，笔法称心如意。他既承接了外祖父的家学渊源，又获益黄公望这样的良师益友，而笔力独厚，后人称他“笔力能扛鼎”。他的《葛稚川移居图》也是巨壑危崖，气候万千，选材东晋道士炼丹家葛洪移居罗浮山的故事，人物与山川融为一体，工巧繁密却又笔精墨妙，成为画史上的创作。上两图之外，还有第三种风格，代表作有《夏山高隐图》【图5.17】，仍取王蒙惯常的高远、深远构图，峰高林密、气候华茂，群峰间多处安置古刹房舍，舍中有高士斜倚榻上，还有其他男女人物，这大约是王蒙对隐居日子偏心的情感描写。整幅画见笔见墨又无纵横习气，显示出画家对全景式山水的驾驭能力和丰厚的艺术经历。

5·16 元王蒙《青卞隐居图》

5·17 元王蒙《夏天山居图》

王蒙的山水笔法变披麻皴为解索皴，有书写兴趣。书写性的用笔是我国画开展到元代的重要成果。他的设色也改变了唐宋以来青绿重彩的风格，使拘束的勾填烘托变为见笔见色的写染和点染，且色彩明快而不掩墨，是承继了赵孟頫之后的开展。

王蒙的翰墨技巧非常丰厚，他还画出一幅“米氏云山”——《湘江烟云图》，其实，翰墨已与“二米”不同，破笔松运，饱墨点醒。尽管远处山头上有少许“米点”，但其秀逸虚灵之气，颇类一起代以“放逸”出名的画家方从义的学米技法。

“元四家”是元代绘画开展的顶峰。黄公望、吴镇、倪瓒和王蒙承继了五代北宋而又有了绝然不同于前人的发明，更杰出了笔致“尚简”的改变和书写的兴趣。有元一代画家从宋人对“写实”的寻求，开展到对画家片面心意的抒情，“适意”性被空前地提高了。绘画艺术的真实感不再依赖于天然目标，但也不悖于天然的形状，而出现于后人所说的“不似之似”。对翰墨技巧的挖掘，元人跨出了一大步。以黄公望为首的“元四家”，把书写性的用笔和“逸”的情感融入著作中，发明出与五代两宋绝然不同的艺术。“心象”的表达空前地解放，自在的精力在翰墨中充盈，不计工拙，率意为之，真情实感彻底不被具象的山川所绳规，因而情感逼真而少匠作之气，也无画家习气，彻底是一派新鲜之风。“元四家”正是代表这一年代风气的典型画家。

宋人尚法，元人尚意；宋人茂盛，元人精约。从我国绘画的开展史看，宋人和元人一起创立了我国山水画的峰巅景象，成果了翰墨艺术的光辉。

元代的花鸟及人物画

在元代，山水画取得了最重要的成果，花鸟、人物两项虽略单薄但也不乏重要画家。

元初，花鸟画的巨头为钱选、王渊。

王渊（生卒年不详），字若水，钱塘人。师从赵孟頫，“傅色技妙”，“尤重水墨”。现存《竹石集禽图》及《桃竹锦鸡图》可见其典型风格。

变描为写，使翰墨生动，元代花鸟画家成果杰出。在墨笔花卉中，王冕的墨梅饮誉元代，更影响后人。王冕（1287——1359）身世贫穷，行止狂狷，生平充溢传奇。他的梅花师法北宋扬无咎，有水墨点瓣和白描圈瓣两种，风格又分疏密二体。题画诗直抒胸臆，爱情真诚，立意特别，如疏体《墨梅图》【图5.18】题诗曰：“吾家洗砚池头树，个个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色彩好，只流（留）清气满天地。”

5·18 元王冕《墨梅图》

元 柯九思《清秘阁墨竹图》

元 王渊《桃竹锦鸡图》

元代文人画家大多精于书法，“元四家”外柯九思、朱德润都是书法高手。柯九思的《清秘阁墨竹图》便深见书法意趣。元代和尚觉隐说：“肝火写竹，喜气写兰”（元汤垕《画鉴》）。把书法和心情融入到“适意”中，成为元人艺术言语的一大特征。

元代前期人物画家有钱选、赵孟頫、任仁发、何澄、刘贯道、颜辉等，中后期则有王振鹏、张渥、王绎等。现存故宫博物院的《伯牙鼓琴图》是王振鹏的代表作。张渥的《雪夜访戴图》，画的是东晋王徽之访戴逵的故事。《九歌图》是他另一重要著作，为长卷11段，画20位人物。王绎和倪瓒协作的《杨竹西小像》，是件高水准的肖像画著作，表现了主人公的真性情，现藏故宫博物院。

元代岩画

佛、道体裁的岩画八成集中于石窟、寺庙和道观中，遗址今存者成为名贵文明遗产。

山西稷山兴化寺岩画19世纪20年代被古董商剥离运往北京，被马衡先生斥巨资购得后移送故宫博物院，现陈列于故宫博物院历代艺术陈列馆。《七佛图》高三余米，横长三十三米，造型庄重，线条流通精巧，上色高雅，为释教岩画的精品。

敦煌莫高窟元代岩画以3号窟最为精彩。《千手千眼观音》【图5.19】、《辨才天》、《欢欣金刚》均出自此窟。观音造像生动，勾线谨细而灵动，刚毅而潇洒。浅绛设色的人物与美丽的环境非常和谐，为极可贵的岩画艺术精品。

5·19 敦煌莫高窟3号窟元岩画《千手千眼观音》

道教岩画规划最大、保存最好的山西永乐宫。永乐宫坐落芮城县永乐镇。岩画散布于无极门、三清殿、纯阳殿和重阳殿，以三清殿《朝元图》【图5.20】最具代表性。该图以八位主神为中心，一起描绘了仙曹、天官、天丁、力士、太乙、法师、金童、玉女及二十八星宿等。人物生动照应回视，衣袂飘举，祥云旋绕。其间奉宝玉女和举笏太乙为精品中的精品，令人停步遐思，追想到唐代画圣吴道子的神韵。

元代岩画的风格技法采纳的仍是写实风格的写意重彩方法，是南北朝以来传统的持续，表现着民间岩画艺术的高度老练。

5·20 元永乐宫三清殿《朝元图》部分

元 永乐宫岩画《朝元图》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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