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稔这些言语怎能真实懂得林黛玉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2020-01-05 05:02:56  阅读:9716+ 作者:责任编辑NO。邓安翔0215

话犹未了,林黛玉已摇摇的走了进来,一见了宝玉,便笑道:“嗳哟,我来的不巧了!”

宝玉等忙动身笑让坐,宝钗因笑道:“这话怎样说?”

黛玉笑道:“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宝钗道:“我更不解这意。”

黛玉笑道:“要来一群都来,要不来一个也不来,今儿他来了,明儿我再来,如此间错开了来着,岂不天天有人来了?也不至于太萧瑟,也不至于太热闹了。姐姐怎样反不解这意思?”

可巧黛玉的小丫鬟雪雁走来与黛玉送小手炉,黛玉因含笑问他:“谁叫你送来的?难为他操心,那里就冷死了我!”

雪雁道:“紫鹃姐姐怕姑娘冷,使我送来的。”

黛玉一面接了,抱在怀中,笑道:“也亏你倒听他的话。我平日和你说的,全当耳旁风,怎样他说了你就依,比圣旨还快些!”

薛阿姨因道:“你平日身子弱,禁不得冷的,他们记挂着你倒欠好?”

黛玉笑道:“阿姨不知道。幸亏是阿姨这儿,倘或在他人家,人家岂不恼?好说就看的人家连个手炉也没有,巴巴的从家里送个来。不说丫鬟们太当心过余,还只当我平日是这等轻狂惯了呢。”

黛玉一面悄推宝玉,使他斗气,一面悄悄的咕哝说:“别理那老货,咱们只管乐咱们的。”

那李嬷嬷不知黛玉的意思,因说道:“林姐儿,你不要助着他了。你倒劝劝他,只怕他还听些。”

林黛玉冷笑道:“我为什么助他?我也不犯着劝他。你这妈妈太当心了,平常老太太又给他酒吃,现在在阿姨这儿多吃一口,料也不妨事。必定阿姨这儿是外人,不妥在这儿的也未可定。”

宝玉一把便将黛玉的袖子拉住,要瞧笼着何物。黛玉笑道:“冬寒十月,谁带什么香呢。”

宝玉笑道:“既然如此,这香是那里来的?”

黛玉道:“连我也不知道。想必是柜子里头的香气,衣服上熏染的也未可知。”

宝玉摇头道:“未必,这香的气味古怪,不是那些香饼子,香子,香袋子的香。”

黛玉冷笑道:“莫非我也有什么‘罗汉’‘真人’给我些香不成?便是得了奇香,也没有亲哥哥亲兄弟弄了花儿,朵儿,霜儿,雪儿替我编造。我有的是那些俗香算了。”

黛玉笑道:“再不敢了。”一面理鬓笑道:“我有奇香,你有‘暖香’没有?”

宝玉见问,一时解不来,因问:“什么‘暖香’?”

黛玉允许叹笑道:“愚才,愚才!你有玉,人家就有金来配你,人家有‘冷香’,你就没有‘暖香’去配?”

宝玉听了,喜的拍膝画圈,称赏不已,又赞宝钗无书不知,林黛玉道:“安静看戏罢,还没唱《山门》,你倒《妆疯》了。”说的湘云也笑了。所以咱们看戏。

宝钗道:“你又禁不得风吹,怎样又站在那风口里?”

林黛玉笑道:“何尝不是在屋里的。只因听见天上一声叫唤,出来瞧了瞧,原来是个呆雁。”

薛宝钗道:“呆雁在那里呢?我也瞧一瞧。”

林黛玉道:“我才出来,他就‘忒儿’一声飞了。”口里说着,将手里的帕子一甩,向宝玉脸上甩来。宝玉不防,正打在眼上。”

史湘云笑道:“你才模糊呢!我把这理说出来,咱们评一评谁模糊。给你们送东西,便是使来的不必说话,拿进来一看,天然就知是送姑娘们的了,若带他们的东西,这得我先告知来人,这是那一个丫头的,那是那一个丫头的,那使来的人理解还好,再模糊些,丫头的姓名他也不记得,混闹胡说的,反连你们的东西都搅模糊了。若是打发个女性平日知道的还算了,偏生前儿又打发小子来,可怎样说丫头们的姓名呢?反正我来给他们带来,岂不洁白。”

世人听了都笑道:“公然理解。”宝玉笑道:“仍是这么会说话,不让人。”

林黛玉听了,冷笑道:“他不会说话,他的金麒麟会说话。”一面说着,便动身走了。幸而诸人都不曾听见,只要薛宝钗抿嘴一笑。

林黛玉笑道:“大节下怎样好好的哭起来?莫非是为争粽子吃争恼了不成?”

宝玉和袭人嗤的一笑。黛玉道:“二哥哥不告知我,我问你就知道了。”

林黛玉一面说,一面拍着袭人的肩,笑道:“好嫂子,你告知我。必定是你两个拌了嘴了。告知妹妹,替你们和劝和劝。”

袭人推他道:“林姑娘你闹什么?咱们一个丫头,姑娘仅仅混说。”

黛玉笑道:“你说你是丫头,我只拿你当嫂子待。”

宝玉道:“你何必来替他招骂名儿。饶这么着,还有人说闲话,还搁的住你来说他。”

袭人笑道:“林姑娘,你不知道我的心思,除非一口气不来死了倒也算了。”

林黛玉笑道:“你死了,他人不知怎样样,我先就哭死了。”宝玉笑道:“你死了,我作和尚去。”

袭人笑道:“你厚道些罢,何必还说这些话。”

林黛玉将两个指头一伸,抿嘴笑道:“作了两个和尚了。我从今以后都记取你作和尚的遭数儿。”

探春笑道:“有了,我最喜芭蕉,就称‘蕉下客’罢。”世人都道特别风趣。

黛玉笑道:“你们快牵了他去,炖了脯子吃酒。”世人不解。黛玉笑道:“古人曾云‘蕉叶覆鹿’。他自称‘蕉下客’,可不是一只鹿了?快做了鹿脯来。”世人听了都笑起来。

宝玉道:“老太太又喜爱下雨下雪的。不如咱们等下头场雪,请老太太赏雪岂欠好?咱们雪下吟诗,也更风趣了。”

林黛玉忙笑道:“咱们雪下吟诗?依我说,还不如弄一捆柴火,雪下抽柴,还更风趣儿呢。”

惜春道:“原说只画这园子的,昨儿老太太又说,单画了园子成个房姿态了,叫连人都画上,就像‘行乐’似的才好。我又不会这工巧楼台,又不会画人物,又欠好驳回,正为这个尴尬呢。”

黛玉道:“人物还简单,你草虫上不能。”

李纨道:“你又说不通的话了,这个上头那里又用的着草虫?或许翎毛倒要装点一两样。”

黛玉笑道:“其他草虫不画算了,昨儿‘母蝗虫’不画上,岂不缺了典!”世人听了,又都笑起来。黛玉一面笑的两手捧着胸口,一面说道:“你快画罢,我连题跋都有了,起个姓名,就叫作《携蝗大嚼图》。”

世人听了,越发哄然大笑,前仰后合。只听“咕咚”一动静,不知什么倒了,匆促看时,原来是湘云伏在椅子背儿上,那椅子原不曾放稳,被他全身伏着背子大笑,他又不防范,两下里错了劲,向东一歪,连人带椅都歪倒了,幸有板壁挡住,不曾落地。

黛玉忙道:“铁锅一口,锅铲一个。”

宝钗道:“这作什么?”

黛玉笑道:“你要生姜和酱这些作料,我替你要铁锅来,好炒色彩吃的。”世人都笑起来。

黛玉又看了一回单子,笑着拉探春悄悄的道:“你瞧瞧,画个画儿又要这些水缸箱子来了。想必他模糊了,把他的陪嫁品单子也写上了。”

探春“嗳”了一声,笑个不住,说道:“宝姐姐,你还不拧他的嘴?你问问他编列你的话。”

宝钗笑道:“不必问,狗嘴里还有像牙不成!”一面说,一面走上来,把黛玉按在炕上,便要拧他的脸。

黛玉笑着忙央求:“好姐姐,饶了我罢!颦儿年纪小,只知说,不知道轻重,作姐姐的教训我。姐姐不饶我,还求谁去?”

世人不知话内有因,都笑道:“说的好不幸见的,连咱们也软了,饶了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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