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示表》墨迹从人世消失,究竟去哪了?
南朝齐王僧虔《论书》记载:钟繇《宣示表》墨迹流传到晋王导家。
王导(276-339),东晋开国大臣,官至丞相,拿手书法,本是琅琊(今山东临沂)人。
西晋末年举家迁到江南,王导非常喜欢这本字帖。西晋末年,华夏大乱;在混乱不安中,王导把钟繇《宣示表》这一墨迹藏在衣袖中,从江北渡江到江南避乱。
后来,王导知道侄儿王羲之必成大器,就将《宣示表》墨迹送给王羲之,吩咐他仔细临习把玩。
后来王羲之把《宣示表》借给老友王修。
王修身后,他母亲知道儿子独爱这本字帖,所以就把《宣示表》墨迹放到王修棺中陪葬。
从此,《宣示表》墨迹就从人世消失了。
《宣示表》,共18行,295个字,故宫博物院藏
释文
尚书宣示孙权所求,诏令所报,所以博示。逮于卿佐,必冀良方出于阿是。刍荛之言可择廊庙,况繇始以疏贱,得为前恩。横所盱睨,公私见异,爱同骨血,殊遇厚宠,以致今天。再世荣名,同国休戚,敢不自量。窃致愚虑,仍日达晨,坐以待旦,退思鄙浅。圣意所弃,则又割意,不敢献闻。深念全国,今为已平,权之委质,外震神武。度其拳拳,无有二计。崇高自疏,况未见信。今推款诚,欲求见信,实怀不自傲之心,亦宜待之以信,而当护其未自傲也。其所求者,不行不许,许之而反,不必可与,求之而不许,必然自绝,许而不与,其曲在己。里语曰:何故罚?与之夺;何故怒?许不与。思省所示报权疏,弯曲得宜,宜崇高之虑。非今臣下所能有增益,昔与文若奉事先帝,事稀有者,有似于此。粗表二事,认为今者事势,尚当有所依违,愿君思省。若以在所虑可,不须复貌。节度唯君,恐不行采,故不自拜表。
现在所能见到的《宣示表》只要刻本,一般论者都认为是依据王羲之临本摹刻,始见于宋《淳化阁帖》。后世阁帖、单本多有翻刻,应以宋刻宋拓本为佳。此帖较钟繇其他著作,不管在笔法或结体上,都更显出一种较为老练的楷书身形和气味,点画遒劲而显朴茂,字体宽博扁方,充沛体现了魏晋年代正走向老练的楷书的艺术特征。此帖风格直接影响了二王小楷相貌的构成(从《黄庭经》《乐毅论》《洛神赋十三行》等就可看出),从而影响到元、明、清三代的小楷创造,如赵孟頫、文徵明、王宠、黄道周等。更具历史意义的是,此帖所具有的点画规则、结体规则等影响和促进了楷书顶峰——唐楷的到来。因此,钟繇《宣示表》可以说是楷书艺术的开山祖师。
《宣示表》虽篇幅不大,却是一份内容诚实、字体正经、气质高雅的文书。整幅字气脉连接顺利,行距较为宽绰疏朗,字距则稍密而巨细相宜,信笔所至,神态各异。这种悠然自得的书写节奏,使观众在赏识这幅佳作时,一份天然、舒坦、愉悦之情情不自禁。整幅字用笔玉润珠圆、干净利落,尽管多有侧锋落笔,但笔势内敛宛转,并且总是回锋收笔,潇洒自如,因此线条温润质朴、结实心爱。
从用笔上看,《宣示表》笔画的形状上既风格协调一致而又丰厚多变。例如:“点”画在此帖中,尽管形状各异,左点、右点、竖点、连带点,但却充溢照应提拔的情感。不同书写的点画放在字体的结构中,给严厉的楷书增添了不少情味,也使笔画杂乱的字有了透气的时机。如“求、逮、必、良”等字。短横多为左轻右重,如“可、示、殊”等字;长横则行笔中注重提按以及力度的轻重,使长横在书写过程中既流通,又具有弹性,如“所、冀、爱、异”等字;至于撇、捺等这些笔画,体现出赋有活动节奏的美感,一起也反映出行笔中轻重徐疾的性情,如“卿、佐、庙、见、休、感”等字。除以上笔画间的特征之外,该书的各种笔画之间,还有彼此比照衬托和扶持拉动的结字特征,例如贱、虑、始、殊等字。
来历:书画半亩(ID:shuhuating)